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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六章:入宮(二)V公告 (4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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吧。”

“五個月……”墨止眸光輕輕一動,水色薄唇微微勾起一個小小的弧,還有五個月,他跟洛兒的孩子便會呱呱墜地,也不知是男是女,是像洛兒多一些還是像自己,他倒希望是個像洛兒一般的女孩兒,古靈精怪的定是討喜……

“在想什麽呢?”蘇洛九見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,好笑地捏了捏他的手背。

“我想要個像你一樣的女孩。”墨止看著蘇洛九的雙眸宛若蒙上了一層溫泉上飄著的暖煙,想到什麽便說了什麽。

蘇洛九大囧,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“要是個男孩兒呢?你就不喜歡了麽?”

“男的?”墨止好看的眉微微蹙起,即便是他的骨肉,但他還是不喜歡有別的異性接觸洛兒,於是語氣認真地說道,“還是生女兒好了。”

蘇洛九被氣笑了,皺了皺鼻子轉移話題,“對了,今天好像沒見到師父,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,寶貝外甥在這兒他居然也舍得跑得不見影。”

聞言,墨止清冷的鳳眸有一瞬間濃黑得見不到一絲光亮,絲絲戾氣和寒意在其中一閃而逝,很快恢覆了正常,連蘇洛九也沒有察覺出來。

“唔?”蘇洛九沒等到回答,可肚子裏的小東西突然踢了自己一下子,踢的好像就是墨止的大手,像是對墨止方才那話的不滿似的,力道比之前都大許多,這下她可樂了,擡眼便看向墨止,卻見他向來清冷高貴的俊臉呆滯異常,像是被什麽嚇傻了似的,呆呆的模樣直戳蘇洛九萌點,蘇洛九“哈哈”地笑了起來,半點不給他留面子。

墨止慢慢回神,挪了挪手,回味著剛才被“踹”的感覺,神色越發柔軟,他擡頭看著蘇洛九如花的笑靨,深邃如淵的黑眸越發幽深,堅定在其中慢慢沈澱,五個月,他必定要研透《玉寒術》,他的洛兒,笑起來最美……

……

時間回到十天前,墨之年的皇子府深處,一陣隱忍的咳嗽聲不斷傳出,一方清幽的小院外,幾個護衛守在院子裏,護衛著房中之人,即使不在房中,他們都能隱隱聞到來自房中的藥味,房中飄散著的草藥味自然更加濃郁,透過精致的屏風,一道修長的人影躺在床上,蒼白的臉俊美非凡,是不是咳嗽幾聲,一副重傷的模樣,不是墨之年又是誰?

“小川,阿年怎麽樣了?”秦淺梨一身月白羅裙,柔美又優雅,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憔悴,一雙眼也微紅著,顯然是急壞了。

為墨之年把脈的藍衣女子收回手,對著秦淺梨輕輕笑了一下,而後沒好氣地瞪向床上的人,“四皇子殿下,你簡直是在胡鬧,讓墨之尋砍你哪裏不好讓他刺你心口,還好刺歪了,否則就是師父在都救不了你!”反正是做戲,不會換個地方受傷麽?她真是不懂這些人在想什麽。

吼完墨之年後,左小川轉頭看向秦淺梨,語氣溫柔了下來,“淺梨可能要辛苦一點了,他受了重傷,又強撐著清繳了墨之尋的黨羽,現在身體差得不行,需要好好調養,方子我一會兒寫好再給你。”

“好。”秦淺梨感激地點了點頭。

“咳、咳咳,這種事情讓聶羽去辦就好了,淺梨你不、咳咳、不需要……”墨之年心疼地看著秦淺梨一臉的憔悴,聲音有些沙啞。

“閉嘴!”

“閉嘴!”

這一次是秦淺梨和左小川同是出聲。

墨之年一楞,倒是沒想到秦淺梨會兇自己,見她一雙美眸氣得圓睜,兩頰都泛起了生氣的紅暈,莫名就心虛起來,不敢再開口。

“你若再啰啰嗦嗦不好好養傷,我便再不理你!”秦淺梨氣咻咻地說道,天知道她得到消息趕過來看到阿年重傷昏迷的樣子有多難受,她真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才好……

“淺梨……”墨之年無奈地勾了勾唇,看著秦淺梨氣呼呼的小臉,目光越發溫柔。

左小川看著兩人濃情蜜意的樣子,眼裏閃過狡黠,悄悄退了出去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本來下午是公休呆子磨爪準備萬更,哪裏曉得突然冒出兩個講座要看,紀委還要簽到XXXXXXX,等回到宿舍天都黑了,只能先更這點,萬更得推到周末了,淚目麽麽紮……

☆、V107:老謀深算

太子協同千葉門亂黨造反,皇後救子不成行刺當今聖上,太後氣得暈倒過去,四皇子鐵血手腕清繳逆黨……短短幾日,京城已然大亂,而朝堂之上同樣混亂不堪,皇帝重傷昏迷不醒,朝政大權本應由攝政王墨王掌控,不料墨王舊疾覆發臥病家中,如此墨王只能讓四皇子暫代朝政,少年丞相雲流和大將軍長孫追雲從旁協助,四皇子雖有傷在身,但其能力卻不弱,以雷霆手段整頓朝堂很快使之穩定下來,幾日下來已經讓朝中老臣刮目相看,而從這一系列變動中,精明一些的大臣已經嗅到了些不尋常的味道,特別是見到皇帝的心腹墨西統領也隱隱護著四皇子,眾人私下紛紛懷疑這四皇子怕就是未來儲君了,若是昏迷不醒的帝王再……怕這帝位都要……

而眾人眼中昏迷不醒的墨謙峰,讓他陷入昏迷的人正是雲流,否則皇後哪裏有本事傷他,至於為何不直接殺了墨謙峰……墨謙峰跟墨止之間的恩怨自有墨止親手了結,雲流不但不會殺了墨謙峰,反而還要保住他的性命,在墨謙峰的事情上,雲流始終沒有讓墨之年去做什麽,這也免了墨之年的為難,畢竟墨謙峰是墨之年的父皇,再多得恨也解除不了兩人同樣的血脈。

朝堂風雲暗湧,墨之年再厲害初初掌權總是要廢很大心力的,加之他本身還受了重傷,幾日下來,他的傷勢恢覆得極慢,看在秦淺梨眼裏,是又氣又擔心。

這日,陽光驅散了壓在京城上空多日的陰霾,熱鬧的京城被鍍上一層金光,倒是淡了連日來人們心中積攢的惶惶不安,四皇子府中墨之年住著的院落,幾個護衛守在院外,一個個滿臉冷肅,散發著危險淩厲的氣息,一道白色的人影朝院子走來,護衛將其攔下,等知道來的這文質彬彬的清俊男子是少年丞相雲流後方才行禮放行。

雲流緩緩走進院裏,恰好見到了剛到不久的左小川,當下簡單見禮,“見過榮華郡主。”

“不必多禮。”左小川淡淡地笑了笑,“龍雲你這是來看四皇子的吧?一起進去吧。”雲流是護龍衛之人,她知道比起雲流,他更喜歡自己身為護龍衛一員的名字——龍雲。

雲流含笑點了點頭,讓了左小川一步讓她現行進屋。

屋內,時不時傳來沈悶的咳嗽聲,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直讓人眉頭緊皺,秦淺梨端著藥碗繞過屏風,正好看見了進屋的兩人,溫婉地笑了笑,“小川,丞相。”估摸著雲流是有事要找墨之年,秦淺梨約著左小川出了房門。

“秦姑娘。”雲流也含笑點了點頭。

“雲流……你來啦。”斜臥在床上的英俊男子看著來人,微微一笑,星眸中藏有星光一般,俊逸的臉因這段日子的經歷看上去沈熟穩重了很多。

雲流簡單地行了禮後,有些擔憂地看著床上臉色不太好的墨之年,“這幾日朝中的事情也被殿下解決的差不多了,殿下傷得極重,現下還是在府中安心休養來的好,朝中還有我,不會有問題。”主子想將四皇子推上皇位,他自是要聽命,這幾日下來,見這四皇子的能力另人意外,倒也讓他有些佩服,畢竟是主子看中的侄兒,總是不錯的。

“你費心了,皇叔那邊有什麽消息麽?”墨之年也打算安心休養一段時間,便點了點頭,想到前段時間得到的皇叔受傷的消息,擔憂之色十分明顯,他從來沒想過皇叔那種天神一般的人會有重傷昏迷的一日,想來那稼軒一族真的不可小覷,也不知道皇叔現在怎麽樣了,還有阿九,阿九挺著個大肚子趕過去……

提及墨止,雲流淡漠的神色柔和了一些,眼裏也生出憂色,“主子還在昏迷中,不過身體已經好轉,有慕容公子他們在,相信不久便能蘇醒。”

“我相信皇叔不會有事的。”墨之年長舒了一口氣。

雲流點了點頭,後又跟墨之年商議了一些事情,大約過了一個時辰,雲流才從房間裏出來,坐在院中的秦淺梨見此,立刻起身送別雲流,而後又進了房間。

左小川將秦淺梨的急切看在眼裏,眼裏的笑意不斷擴大,淺梨這段日子衣不解帶地照顧四皇子同吃同住的,一來不想淺梨牽扯進這件事裏,二來不想自己女兒被別的男人占便宜,齊國公幾次要將淺梨給抓回去都沒成功,到最後淺梨直接拿刀架在脖子上才讓齊國公不再反對,倒是把四皇子給心疼壞了……兩人的感情不斷升溫,想來等事情都過去了,也該迎來兩人的好事了,思及此,她突然想到了蘇洛九,想到濟州城那邊的狀況,不禁一陣擔心和頭疼,她現在能做的只有好好看著王府了。

……

“好在淺梨照顧的好,不然這麽折騰下來,你不死也得去半條命。”左小川為墨之年把了脈,緩緩收回手,輕哼道。

“咳……”墨之年咳嗽了一聲,有些蒼白的唇勾起,看了秦淺梨一眼,那眼神溫柔得膩死人。

秦淺梨被男人這麽火辣辣的視線看著,俏臉立刻就紅了起來,尷尬地轉開臉,“你沒事看我做什麽……”

“好看。”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答。

於是秦淺梨的臉紅得滴血,美眸瞪著墨之年,一副說不出的小媳婦兒樣。

“……”左小川無語地看著兩人,覺得自己已經是透明的了。

最後,還是墨之年逗夠了秦淺梨才輕咳了一聲轉入了正題,“對了小川……”

“嗯?怎麽了?”左小川摸了摸鼻子,看著墨之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,大眼裏閃過疑惑的光芒。

墨之年抿了抿唇,有些疑惑地問道,“皇後怎麽會突然行刺皇帝?”他雖在心底已不認那個人為父皇,但聽聞他遇刺還是有些覆雜的感覺,但一知道刺殺他的人是皇後時,那絲覆雜就變成了疑惑,據他所知,皇後此人是不會有行刺皇帝的勇氣的,況且她這樣根本就救不了墨之尋反而是把自己搭進去了,他得知的消息是說皇後氣急攻心,但他想絕對不會這麽簡單,前幾日被忙著朝政和養傷,今天終於有空閑來問這個問題了。

聞言,左小川眼裏閃過狡黠的亮色,“你怎的就知道我會知道答案呢?”

“在鳳儀宮守著的人可是青衣,那是阿九的人,我就不信阿九離京的時候沒交代你什麽。”墨之年摸了摸下巴,輕笑了一聲。

左小川撇撇嘴,也沒再繞彎子,“阿九姐姐走的時候交代過我,待太子被擒之後,便讓青衣告訴皇後整個皇宮已經在你四皇子和墨王府的掌控之下,太子一黨已被血洗,要想保住她自己和太子的命,就拿著匕首刺進墨謙峰的心臟,待新帝登基,我們自會救人給她們遠走高飛的機會。”

“皇、皇後怎麽會相信?”秦淺梨不可思議地睜大眼,行刺聖上那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,皇後就是再糊塗也不至於聽王妃的話乖乖去刺殺皇上吧?她莫不是被刺激得傻了麽?

“阿九姐姐給出的理由就是喜歡看到皇後夫妻二人相愛相殺,皇後暗害過阿九姐姐,便把此事當做阿九姐姐的報覆,皇後被困在鳳儀宮已經很久了,每天摔碟子摔花瓶的,她的精神也早就崩潰,腦子哪有那麽清醒,等真的面見墨謙峰的時候,墨謙峰定是表示要處斬太子,皇後再被這麽刺激一下子,那就更加沒有理智啦。”左小川聳聳肩,再說皇後也沒得選,她不聽話,那就在鳳儀宮等死咯,也不會有誰去救她。

原來王妃這麽早就布好了局,真是……老謀深算。

秦淺梨腦子裏出現了一張邪氣的絕美笑顏,她眸光閃了閃,心中有些感慨。

“倒還真是她的風格,咳咳咳……”墨之年搖頭笑了笑,有些無奈,這年頭惹上誰都別惹上蘇洛九,被軟禁一點點逼瘋,親手刺殺最愛的男人,將自己和兒子送上真正的不歸路……阿九手上沒染一滴血,卻是教皇後步步邁上絕淵。

秦淺梨輕拍著墨之年的背,輕責道,“別這麽激動,一會兒又扯到傷口。”

墨之年神色柔軟下來,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,示意她不必太擔心。

“也不知道阿九姐姐和王爺什麽時候能回來,這一走也有些日子了,阿九姐姐還懷著孩子,那《玉寒術》也不知道對她產生了什麽影響……”左小川嘆了口氣,有些心煩意亂。

“吉人自有天相,皇叔和阿九經歷過那麽多都安然無恙,這一次必定也不會有事。”墨之年低聲安慰道,雖也擔心,但他卻是打心底裏對那兩人又信心。

“阿年說的對,王爺和王妃一定會平平安安回來。”秦淺梨微微一笑,如梨花般溫婉動人。

左小川見了她的笑容,情緒奇跡般平和了許多,想來淺梨的笑容總是能讓人心情變好,她看著就好生喜歡,也難怪阿九姐姐欣賞她,費心思要將淺梨跟四皇子湊一對呢。

“過兩天,也該去看看我的好皇兄了。”

☆、V108:天牢夜見

“過兩天,也該去看看我的好皇兄了。”

墨之年看著屏風邊桌子上香爐裏冒出的縷縷白煙,好看的手無意識地撫上胸口的傷,溫和的星眸漸漸沈澱了莫測的幽深,突然開口說道,像在自言自語。

左小川和秦淺梨對視一眼,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嘆息。

……

月落日升又三日,墨之年在秦淺梨的精心照顧下好了很多,雖然傷口還沒有愈合,但體力已經恢覆了很多。

是夜,天邊的圓月格外明亮,讓濃稠得夜色也微微明亮了許多,也讓周邊的星子有些暗淡,銀輝籠罩著整個皇子府,亭臺樓閣宛如蒙上了夢幻的輕紗一般,寧靜而美好,一道修長身影出現在皇子府大門口,只見他身著淺藍色錦袍,身上披著黑色繡著暗金色祥雲的披風,只一個背影便能讓人感覺得到他與生俱來的那股溫和而尊貴的氣息,借著月色隱約看到他俊美的側臉,不是墨之年是誰?他身側恭敬站著的黑衣男子,正是他的心腹聶羽。

“走吧,去天牢看看吧。”墨之年攏了攏披風,看了聶羽一眼,淡淡說道,墨之尋被關押在天牢已有數日了。

聶羽點了點頭,後又有些遲疑地說道,“主子,要是秦姑娘知道你趁她睡著偷偷起來怕是會生氣……”就主子對秦姑娘那個態度,他們這些做屬下已經默默把秦姑娘當成未來主母了,主子對秦姑娘可是言聽計從,秦姑娘的話現在比主子的話更有威嚴……主子傷還沒好,秦姑娘可是嚴令禁止主子下床太久的,主子現下可是趁秦姑娘睡著了才偷偷離府的。

墨之年神色一頓,眼裏染上些許柔和與無奈,苦笑著搖了搖頭,“我一個大男人,哪裏有那丫頭以為的這麽嬌弱,再重的傷我也受過,她小題大做,你還想陪著她鬧跟他告狀不成?”

“屬下不敢。”聶羽立刻搖頭,頭搖到一半,動作猛地頓住,銳利的目光往自家主子身後一掃,默默低下了頭。

墨之年倒沒註意到聶羽的不對勁,“走……”

“四皇子殿下這是要去哪裏啊?”溫婉柔美的聲音悠悠響起,讓人不由聯想到春色中柔嫩的梨花花瓣,但這聽在墨之年耳朵裏,卻是讓他寒毛都豎了起來,他回過頭,一眼便看見了不遠處樹下站著的白衣女子,尷尬之色在臉上一閃而過。

“你不是……”墨之年輕咳一聲,心虛地摸了摸鼻子,也不知道淺梨聽到了多少……他去她房中的時候明明見她已經睡著了,這怎麽又醒了。

“你敢偷溜,我就不能裝睡麽,墨之年你真是好樣的,說我小題大做,我就不應該關心你。”秦淺梨低低地說道,一雙妙目裏是隱忍的火氣,她是等阿年睡下了才放心去休息的,但今晚她有些失眠,見阿年那麽晚突然出現在她房中,她下意識地就想裝睡看看他想幹什麽,結果呢!

秦淺梨脾氣是很好,但脾氣再好的人也忍受不了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,更何況面對的是心上人!

“我那是無心之言。”墨之年示意聶羽先退下,自己則走到秦淺梨身前,伸手拉住她的小手,歉疚地說道。

秦淺梨想甩開他的手,見他握的死死的甩不開,就用力了一些,誰知他“嘶”的一聲倒抽了一口冷氣,想必是牽動了傷口,這下她小臉上的火氣一頓,迅速地轉為了心疼,語氣也和緩了下來,只是眉頭還皺著,“我雖擔心你的身體,但總不至於限制你的自由,你要去哪裏我陪著你便是,聶羽畢竟是男子,總是沒有女子心細的,你這身體可不能再有一點意外了,你說你以前受了更重的傷,但以前是以前,現在是現在,以前我不認識你,你想胡來就胡來,現在,現在就不準!”說完以後,她紅唇緊抿,眼裏閃過懊惱和羞澀。

墨之年卻是被這話給哄得滿心喜悅,臉上的笑容一點都不加遮掩,溫柔地勾住秦淺梨的細腰,將她帶入自己懷中,目光幽遠深邃,“哎,我也是猜到你要跟著我的,所以才想瞞著你去天牢,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我不想你接觸太多。”他這一次受傷著實是嚇到她了,否者就淺梨這種性子哪裏會黏人,想來他這次受傷也值,他可是愛死這丫頭粘著自己了。

聞言,秦淺梨一楞,而後嚴肅地擡起頭,“阿年,我們既然要在一起,那你要面對的東西我同樣也該去面對,知道嗎?”之前的一段時間,她沒事就去墨王府陪陪王妃跟王妃小川聊天,其間她真的從那兩位女子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,她覺得自己的心性是有變化的,如果換做從前,她也許沒有說出這番話的魄力,畢竟這些東西她從未觸及,但是為了阿年,她要學著去接觸。

墨之年身子一震,眼中劃過震驚,隨之而來的是發自肺腑的喜悅,手臂收緊,將秦淺梨緊緊地按在懷裏,卻不小心碰到自己的傷口,疼得他悶哼一聲,臉色變得蒼白。

“你、你小心點啊!”秦淺梨立刻從他懷裏跳出來,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見傷口並沒有裂開才松了口氣。

墨之年垂著眼靜靜地看著身前的小人兒的動作,唇邊銜著的笑容越來越溫柔……

“咳、咳咳,主子,這天牢還去嗎?”聶羽看了眼天色,默默地出現在墨之年身後。

……

天牢深處,重重守衛之後是關押著墨之尋的牢房,牢中沒有窗戶,唯一的光源便是小木桌上的一盞小燈,燭火靜靜地燃燒著,偶爾發出“劈啪”的聲響,借著燭光隱約可見這牢房的全貌,不大,但算是打掃的幹凈的了,也許是礙於墨之尋身份的特殊性,他並沒有怎麽被為難。

墨之尋靜靜地坐在凳子上,一手放在桌上,一手搭在腿上,身上還是被抓時穿的那件染血的袍子,頭發也淩亂不堪,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異味,如清風朗月般的俊臉黯然憔悴了很多,少了曾經的意氣風發,但他的神色異常的平靜,並沒有悲傷、憤怒亦或是絕望。

“哢!”

身後傳來開鎖的聲音,墨之尋眼珠微動,緩緩側過頭來,就見一道清俊的藍色身影緩緩走進來,摘下頭上的帽子,露出一張與自己有兩分相似的俊顏,平靜的雙眼劃過尖銳的憤恨,但很快又平息下來。

“墨之年,這些年你隱藏的很深。”墨之尋凝視他良久,突然諷刺地勾起有些蒼白的唇,心裏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,一個他看不起那麽多年的人居然一躍連自己都能打敗,換做誰都不可能輕易接受!

幾日前,他照著計劃趕回京城,豈料墨之年走另一條路也是一顆煙霧彈,他還沒到京城城門便被突然出現的墨之年和墨西攔截,雙方人馬很快混戰在一起,這算是他預料到的最壞的結果,但他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,在他看來,千葉門的精英根本就不是這些凡夫俗子可以比擬的,要斬殺掉墨之年和墨西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罷了,最開始也的確如他所想,墨西帶來的人很快就折損了大半,但千葉門人卻基本上完好無損,可事情怎麽會變成後面那個樣子……

墨之年淡淡地掃過墨之尋的臉,緩緩在他對面的凳子上坐下,“皇家深似海,不隱藏著一些東西,又怎麽能夠安然無恙地活下去?皇兄不也一樣,或者,我該叫你千葉門少主。”

見墨之年提及千葉門,墨之尋狠狠咬牙,眼中泛起滔天巨浪,袖子下緊握的手已經將掌心刺破,有些皮笑肉不笑,“千葉門又如何,哪比得上你的暗衛。”原本的大好形勢在墨之年暗衛趕來時徹底改變,明明那些暗衛的武功不及千葉門眾人,可偏偏聯合在一起後能打得千葉門人步步後退,最後更是直接斬殺了大半門人,剩下的也被抓了起來……這一點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,他無法接受他最引以為傲的底牌變得一文不名!

聞言,墨之年眼底劃過莫測的幽光,那暗衛的武功的確不如跟稼軒一族關系密切的千葉門,暗衛能勝得這般輕松,究其原因那便是在濟州城時皇叔給他的那張紙,上面所記錄的是一個人形陣法的排布方式,可以小規模提高集體作戰能力,他將這陣法讓暗衛們學好後,竟沒想到能有這麽大的威力……

“怎麽,決定好要怎麽處置本宮了?是午門斬首,還是淩遲處死?”墨之尋見墨之年不說話,突然冷笑道。

墨之年緩緩搖了搖頭,“你怎知我就想要你的命?”

“斬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,你墨之年能不懂這個道理?”墨之尋語氣中的諷刺更濃。

“皇後已經被打入了冷宮,太後被氣得昏迷不醒,你的人父皇已經下令全部清繳,你府上之人也全被打入天牢,皇兄,你根本沒有東山再起的資本,我又何須違背倫常弒兄呢?說不定還能換個好名聲。”墨之年雲淡風輕地笑道,仿佛墨之尋方才只是在說笑。

墨之尋神色一僵,冷冷地盯著墨之尋,那眼裏的嗜血是恨不能將墨之年撥皮拆骨,良久,他緊緊攥起的雙手突然松開,竟露出一絲詭異陰冷的笑容,聲音也有些詭異的陰沈,讓人汗毛倒豎,“樂極生悲,墨之年,我等著看你能還能笑多久。”

墨之年淡淡地觀察著墨之尋,突然緩緩起身,如來時一樣不急不緩地走出了牢房。

“啪!”門鎖鎖上的聲音響起,墨之尋冷冷地朝外面看去,卻發現墨之年已經消失不見。

☆、V109:詭異失蹤

牢房外,秦淺梨靜靜地坐在椅子上,手裏捧著杯熱茶,微微出神,茶杯裏冒出的淡淡熱氣朦朧了她溫婉的小臉,像輕霧中含苞待放的雪白梨花一般美好。

墨之年出了牢房,一偏頭便看見自家女人在發呆,微微一笑,提步走上前去,屈指輕輕在秦淺梨腦門上敲了一下,見她像受驚的小獸一般瞪大眼懵懵地看著自己,竟忍不住“呵”的一聲笑出聲來。

“想什麽呢?這麽出神。”墨之年含笑問道。

秦淺梨摸了摸自己的腦門,感嘆道,“如果你不爭鬥,今日被關在這裏的也許就是你了吧?”墨之尋和阿年的對話她在外面也聽得到,光從說話的語氣中她就能聽出墨之尋對阿年的無情和恨意,自古皇家便無情,阿年和墨王這樣的有情之人卻是不多了。

“斬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,你以為我還有命留著進這天牢?”墨之年自嘲一笑,眼裏劃過一些不知名的漠然。

聞言,秦淺梨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起,臉色就有些冷了,“這也許就是皇家的生存之道,我不太懂,我也不想懂,我只希望你能夠一直好好的便可。”思及墨之年為了栽贓墨之尋故意被他刺中的那一劍,她忍不住瞪了他胸前的傷口一眼。

墨之年原本還有些擔心秦淺梨會因此對自己有些別的什麽看法,想來是自己多慮了,他這一生何其有幸,能撿到淺梨這麽一個寶。

“不過,你大半夜不睡覺跑來見他,就為了說這些有的沒有的麽?”秦淺梨沒註意到墨之年眼裏的寬慰,疑惑地問道,她剛才也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,但她實在沒從裏面找出什麽重點,阿年那語氣也不像來示威的,他也不會做示威這麽無聊的事情。

墨之年眼中精光一閃,卻沒回答秦淺梨的問話,回頭對那些看守的侍衛沈聲道,“你們打起精神來,務必要守好他。”

“是。”眾人應道。

墨之年點了點頭,拉著秦淺梨緩緩離開天牢,聶羽則跟在兩人身後。

……

天牢之外,夜風徐徐拂過帶著些清涼的味道,沖散了三人周身從天牢中帶出的沈郁血腥的氣息,在清冷的月光下,三人不緊不慢地走著。

“淺梨覺得我來看墨之尋是為了什麽?”墨之年握著秦淺梨的小手,夜風的清涼讓他心情莫名的舒緩,低頭看著乖乖跟在自己身邊的女子,柔聲問道。

淺梨這丫頭還挺敏銳,居然能嗅出點不尋常的味道來,這讓他也有些詫異。

“你的心思我可猜不出,你當我是王妃啊。”秦淺梨沒好氣地嗔了一聲,她可沒王妃那般聰明,萬事都能了然於胸。

“阿九?”墨之年一楞,而後啞然失笑,“你可別羨慕她,那可是個變態,一般人見到只會避而遠之。”在皇叔沒出現之前,他是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人能鎮得住阿九的,這種人當朋友可以,要當情人還是算了。

秦淺梨心裏其實跟左小川一樣很是崇敬蘇洛九,一聽這話就有些不樂意了,“你怎麽可以這樣說王妃?”

墨之年也是知道秦淺梨對蘇洛九有些敬意的,當下擺擺手表示不跟她爭論這些,將話題轉了回來,“我來見墨之尋有別的目的。”

“嗯?”秦淺梨好奇地眨眨眼,偏著腦袋看他,示意他繼續說。

“那日墨之尋被墨西抓住後,除了最開始的震驚之外後來都很平靜,原本我是猜想他仰仗的是朝中的那些勢力和太後皇後這些人,但是後來我刻意讓人將外面的消息告訴他,我的人告訴我他依舊很平靜……這一點我就有些想不通了,所以我今日便親自來看看,他的確比我想象中要平靜很多。”墨之年眉頭微皺,眼裏也染上些許困惑。

秦淺梨瞇了瞇眼,“你是猜,除了你說的那些人,他還有別的後手?”墨之尋被扣上反叛的罪名,那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好下場的了,他這麽平靜絕對不是不怕死這麽簡單的。

“聰明。”墨之年讚賞地看了她一眼,後又道,“方才我只是證實了心中的猜想,至於他的仰仗是誰,我卻是不知道的,現下也只能靜觀其變了。”

秦淺梨抿了抿唇,沒有再說話,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什麽忙都幫不上,想到家中那些王妃送她的書籍,眼裏劃過堅定。

“聶羽,你再派一些人過去守著,一有情況馬上告訴我。”墨之年突然對身後的聶羽說道,不知怎麽的,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這麽輕松就結束。

“是。”身後傳來聶羽的應答。

……

第二天清晨,墨之年的擔憂變成了真的。

皇子府大廳內,傳來一聲不可思議的脆生生的女聲。

“什麽?墨之尋不見了?”

左小川一大早就上皇子府為墨之年做例行檢查,見聶羽神色沈重地跪在墨之年面前匯報著,挺清楚他說什麽之後,震驚地瞪大眼,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,看守墨之尋的人不止四皇子手下的精英,更有雲流挑出來的許多護龍衛,這些人的身手都是個頂個的好,怎麽可能會把人給看丟了!?

聶羽沈著臉,愧疚地跪在墨之年身前,“屬下無能,請主子責罰。”昨晚他還照主子的話多派了一隊人去看守天牢,沒想到今天就出事了,而且……

“起來吧。”墨之年靠在椅背上,揉了揉眉心,畢竟早就有所懷疑,所以倒沒有左小川那般震驚,臉色很平靜,只是雙眸有些沈,放在旁邊桌案上的曲起的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子,發出很輕的悶響,良久,他緩緩睜開眼,目光如寶劍一般鋒銳,“把事情說清楚。”

“是。”聶羽起身,拳頭松了又緊,皺著眉道,“屬下照主子的吩咐,昨夜調動一小隊暗衛前往天牢,今天早上屬下有些不放心,便又去了一次,誰知屬下到了天牢後,所有的守衛都被鎖在牢房中,而太子已經不見了,屬下現在已經派人去找了,還沒有傳回來消息……”

“主子、郡主……被關在牢房中的我們的暗衛和墨王府裏來的護衛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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